垂直农场密集而高效率的生产方式,吸引了不少科技猛人投资,有望成为未来农业的新可能。与此同时,这些新型农场正引入人工智能和自动化设备,同时造就了新型农夫的出现。
垂直农场Plenty降低成本和改良口味的方法,是应用数据和“机器学习”(Machine Learning)到水耕种植中。Plenty在其50万平方英尺、年产200万磅新鲜生菜的农场内,设了7,500个红外线镜头和35,000个传感器,测量温度、湿度、二氧化碳浓度和空气质素等。所有数据都经人工智能处理,监测植物生长周期,调节光线、温度、水流等。
其创办人Matt Barnard认为,农业的挑战在于找出最适合分量的能量、水、营养等。现今农业仍是十分浪费:农场排出过量的氮,造成墨西哥湾死区(deadzone);甲烷和碳排放令地球暖化;水源也愈趋严峻。Barnard希望农场尽可能以自动机器运作,例如在一栋栋密集、对人来说太狭窄的蔬菜之间,就用了名为Schleppers的小型机器人帮助转移幼苗。
Barnard声称无意让机器完全取代人工,将会聘请高技术全职员工。另一垂直农场Iron Ox更进一步,希望每个种植工序都由机器代劳。Iron Ox行政总裁Brandon Alexander解释:“我们设计整个种植流程时,都是先从机器角度考虑。换言之,不是增加机器辅助现有工作,而是水耕系统所有步骤都围绕机器而设……我们的系统可令重复的工作更有效。”
农场数据公司Agrilyst报告指出,人手是垂直农场最大的成本,约占50%至80%开支。PodPonics于2016年破产,其行政总裁Matt Liotta曾明言:“人就是问题所在。”换言之,垂直农场若要在价格上能与传统农业竞争,需要的职位愈少愈好。
另一方面,行业人手短缺,亦令垂直农场或传统农业不得不依赖机器。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农业工程助理教授Yiannis Ampatzidis认为,不论室内还是室外耕种也需要自动化,以解决行业长期缺乏人手的问题:“若你找不到方法令人入行,自动化将是唯一生存方法。”
Iron Ox在农场内设置了重1,000磅、名为Angus的机器人来搬运农作物。Angus由云端系统控制,在农场内自行走动,监测及协调作物生长周期。它配备了3D镜头,能实时扫描“眼”前植物,当蔬菜从幼苗逐渐长大后,便会把它们取出,转移到较大的盆里继续种植,搬运过程不会伤到周遭植物。不过播种、收割和包装等工序,现时仍要靠人手完成。
专门介绍时下新工种的彭博社节目《Next Jobs》中有一集便以在垂直农场Bowery Farming担当新型农夫的Katie Morich做主角。25岁的Morich每天早上进入位于新泽西的农场前,都要换上制服和消毒,她进入农场后便会走到计算机屏幕前看看当天工作内容。
为工人编订工作内容的并非人类上司,而是监测和处理农场数据作出决策的计算机系统。Morich笑言:“我每天的工作就像向Bowery的运作系统报告。”Morich和Bowery拒绝透露薪金,但表示其年薪高于现时传统美国农夫的年薪中位数——约23,380美元。
Morich的职位前所未有,但不等于她能安枕无忧。Bowery虽然至今仍未能做到把农场所有工序都以机械自动完成,但自Morich入职两年以来,已由人手播种转为机械播种。世界经济论坛(WEF)一份报告指出,机械人与自动程序在2022年或会取代7,500万工人。
虽然如此,Morich对于新农夫的前景仍保持乐观:“我认为人类总有些特质无法取代,所以我觉得工作固然可以密切利用新科技,但有人类仍然比较好。而且无人陪机器谈话,也太寂寞了吧。”
经济学家Erik Brynjolfsson有所怀疑,他认为若一项工作毋须人类创意,或人与人沟通之类的人类强项,很可能会变成自动化,Morich的工作虽然在短、中期内可能仍合乎效益,但随着机器愈来愈灵巧,“我不认为10至15年后仍有这种工作。”
对于未来无法避免使用机器,Brynjolfsson忠告:“科技从来都会摧毁职位,但也会创造职位。关键在于不要只陷于特定的工作或技能,而要灵活、随时准备好新工作,很多新工作都尚待创造。”